浅析支付场景中的资金流
支付产品是非常细分的产品领域，不论是支付场景中的信息流还是资金流，整个过程都涉及非常复杂的产品逻辑和功能细节。
支付根据行业通用的定义来说，是社会经济活动中发生的货币债权转移的过程，包括：交易、清分和结算。支付在人们的日常生活中几乎无处不在。例如我们早上用货币买煎饼就是一种支付行为，这种支付场景比较简单。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随着信息技术的发展，支付已经向传统的纸币支付转变为电子支付。同样是早上买煎饼，大家目前已经习惯了使用支付宝或是微信进行扫码支付，用纸币购买煎饼的用户相对以前来说已经很少了。
支付已经是目前多数产品的基础功能，不论是在线购物、订阅会员、线下扫码，支付无处不在。不同行业的支付产品，所包含的支付细节不同，在支付链路体现了所在行业的风格。
不同行业的支付产品经理，不仅需要掌握支付基础知识，还需要熟悉行业背景知识。为了便于产品小白快速入门，本文会以非常基础的支付场景为案例进行讲解，方便读者快速熟悉支付场景中的资金流相关知识。
一、主要参与者
电子支付场景中，一般涉及的主要参与者如下：
- 用户——也是消费者，电子支付方式的使用者。
- 商户——在支付领域中，定义为从事商业活动的个人或组织。
- 支付公司——在国内一般指持有支付业务许可证，合法提供支付服务的机构。
- 发卡机构——向用户提供银行卡相关服务，国内的发卡机构一般是银行。
- 收单机构——对商户进行开拓、管理，提供支付授权、交易对账和资金结算等服务的机构。收单机构可以是支付公司，也可以是银行。
- 清算机构——一般分为清分和结算，是账务确认与资金转移的过程，例如国内的银联和网联。
电子支付主要参与者如图1所示。
图1 电子支付主要参与者
二、记账基础
记账是会计学中的可以将支付过程中资金流转进行量化。记账的历史非常悠久，在远古时代人类就通过符号或是实物的方式记录打猎的成果，例如捕获一只野兔，人类在居住的洞穴里会画一条横线。之后到了古代，人们日常生活中的支付，主要通过铜钱或是元宝进行，为了携带方便，钱庄出现了，推出了银票。
现代信息技术的快速发展，支付方式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极大地方便了人们的日常生活。资金流转效率较古代已经有成百上千倍的提升。支付记账方式虽然有变化，但是记账的本质亘古不变。有借必有贷，借贷必相等。
现实中的记账，涉及非常复杂的会计知识。根据会计准则，把会计要素分为资产、负债、所有者权益、收入、费用和利润六项。如下公式：
资产=负债+所有者权益
利润=收入-费用
现实中支付的记账，一般不需要按使用复杂的会计记账方式。大多数只是记录交易流水，也就大家所理解的流水账。
三、场景分析
1. 支付——发卡和收单机构相同
假设用户的是招行银行借记卡，在某超市使用刷卡支付买了一瓶茅台消费1499元，超市使用的POS机是也是招商银行提供的，超市是招商银行的特约商户。商户手续费固定单笔为9元，其中发卡机构3元，清算机构2元，收单机构4元。
资金流的过程如下：
- 用户在超市POS机刷招商银行借记卡1499元，招商银行从用户银行卡账户扣款1499元。
- 招商银行内部经过银行卡账户、银行卡系统、交易核心、商户收单系统等内部账户的资金流转。
- 由于发卡，收单和清算都为招商银行，扣除商户手续费9元，结算至招商银行手续费账户。
- 招商银行将对账无误的资金结算至商户账户，商户账户收款1490元。
支付资金流——发卡和收单机构相同，如图2所示。
图2 支付资金流——发卡和收单机构相同
假设用户和商户账户初始余额都为2000元。发卡和收单机构相同的情况下，简要的支付资金流转记账如表1所示。
表1 支付资金流转记账——发卡和收单机构相同
2. 支付——发卡和收单机构不同
我们继续以用户在超市购买茅台的支付场景为例子。假设这次用户使用的仍然是招商银行借记卡，只不过收单机构是中信银行。根据最新的监管要求，所有资金流的过程如下：
- 用户在超市POS机刷招商银行借记卡1499元，招商银行从用户银行卡账户扣款1499元。
- 招商银行作为发卡机构收取3元手续费，结算至招商银行手续费账户。
- 银联作为清算机构，招商银行向银联在央行的清算账户划拨交易手续费2元。
- 招商银行向中信银行在央行的清算账户划拨1494元款项。
- 中信银行央行清算账户向中信银行汇金汇划1494元。
- 中信银行作为收单机构收取4元手续费，结算至中信银行手续费账户。
- 中信银行将对账无误的资金结算至商户账户，商户账户收款1490元。
支付资金流——发卡和收单机构不同，如图3所示。
图3 支付资金流——发卡和收单机构不同
假设用户和商户账户初始余额都为2000元。发卡和收单机构不同的情况下，简要的支付资金流转记账如表2所示。
表2 支付资金流转记账——发卡和收单机构不同
3. 账户充值
第三方支付公司一般会有自己的钱包App，会为用户建立账户，便于用户在自己的支付生态中进行交易。微信支付和支付宝支付，是目前非常常见的钱包支付方式，这两款产品都有自己的账户充值功能。
根据央行颁布的《非银行支付机构客户备付金存管办法》，支付公司需要在央行开立备付金账户。因此，用户在支付宝中进行余额充值，最终到了支付宝在央行的备付金账户中。用户余额只是充值金额的映射。
我们以支付宝产品为例子，为大家讲解用户在支付宝中通过银行卡向支付宝余额充值，资金流会发生哪些变化。假设用户支付宝初始金额为0元，招商银行借记卡余额2000元，使用招商银行借记卡向支付宝账户充值100元。
资金流的过程如下：
- 用户在支付宝中绑定招商银行借记卡进行充值，招商银行从用户银行卡账户扣款100元。
- 招商银行向支付宝开立在央行的备付金账户划拨100元。
账户充值资金流如图4所示。
图4 账户充值资金流
账户充值简要的资金流转记账如表3所示。
表3 账户充值资金流转记账
4. 账户转账
用户A使用支付宝账户向另一个支付宝用户B进行转账时，资金流的本质并未发生变动，资金仍然在支付宝开立在央行的备付金账户中。
同产品的账户支付，仅仅是信息流的变化，在支付宝产品内部，将用户A的账户余额减少，并对用户B的账户余额进行增加。
账户转账资金流如图5所示。
图5 账户转账资金流
假设用户A的支付宝账户余额为2000元，用户B的支付宝余额账户为0元。支付宝用户A向支付宝用户B转账，简要的资金流转记账如表4所示。
表4 账户转账资金流转记账
5. 账户提现
账户提现可以理解为账户充值的反向操作，是将用户在支付账户中的钱结算到用户绑定的银行卡中。
假设用户在支付宝账户中有2000元，向绑定的招商银行借记卡提现500元，用户招商银行借记卡初始余额为0元。提现后的结果为用户支付宝账户余额为1500元，用户招商银行借记卡的余额为500元。
资金流的过程如下：
- 支付宝将用户账户余额扣减500元。
- 支付宝在央行的备付金账户向招商银行在央行的清算账户汇划500元。
- 招商银行在央行的清算账户向招商银行结算500元。
- 招商银行向用户在招商银行借记卡账户划拨500元。
账户提现资金流如图6所示。
图6 账户提现资金流
用户账户提现简要的资金流转记账如表4所示。
表5 账户提现资金流转记账
6. 账户支付
回到用户在超市购买茅台的案例，这次用户使用的是支付宝账户余额在超市购买茅台，超市使用支付宝向商户收款。同账户体系下的账户支付，和账户转账非常类似，都是在支付公司体系内的信息流转，不涉及支付公司央行备付金同其他机构的资金变化。
这也是为什么许多公司做钱包账户的原因，希望把用户和商户的钱留在自己的账户中，钱包账户是增加用户和商户粘性的好方式，为用户和商户建立了连接，可以通过其他服务提升支付公司的GMV（Gross Merchandise Volume，商品销售总额）。
账户支付资金流如图7所示。
图7 账户支付资金流
假设用户支付宝账户余额为2000元，在超市购买1499元的茅台，超市在支付宝的商户账户初始余额为0。简要的资金流转记账如表6所示。
表6 账户支付资金流转记账
四、小结
实际交易中的支付资金流是非常复杂的，会跨多个内部账户。在支付过程中，涉及的每一个组织机构内部，仍然有着非常复杂的账户和资金流转逻辑。
以央行产品为例，同支付业务相关的系统有很多，例如：ACS（Accounting Data Centralized System，中央银行会计核算数据集中系统）、SAPS（Settlement Account Processing System，清算账户管理系统）、HVPS（High-Value Payment System，大额实时支付系统）、BEPS（Bulk Electronic Payment System，小额批量支付系统）等，是一整套非常复杂的产品体系。
本文为大家提供了基础的支付场景中的资金流讲解，很多复杂的内部并没有涉及，希望可以抛砖引玉。如果准备从事支付行业的产品小白，可以先从一个非常小的产品功能点开始入手，比如账户系统、支付渠道。
建议想从事支付行业的产品小白，可以在支付公司开发者平台学习到相关知识，从API（Application Programming Interface，应用程序编程接口）提供的服务来深入了解。一个支付功能做深做精之后，再学习另一个支付功能，做到循序渐进。
从事支付产品领域的工作，不仅需要产品经理具备基础的产品技能，还需要熟悉行业，掌握金融和会计的知识、计算机基础理论，同时要特别注重产品的细节，因为支付涉及资金，产品中一个小数点的差别可能会造成非常大的影响。
稻盛和夫曾经说过，凡事先搞起来就能解决人生80%的问题，把工作当修行你就干掉90%的竞争者。
支付产品学习的过程，对产品经理本身而言，也是个自我修行，自我完善的过程，自我提升的过程。永远保持一颗谦卑的心，保持热爱，奔赴山海！
最后希望本文能为大家带来帮助，感谢阅读！
作者
王佳亮，微信公众号：佳佳原创。中国计算机学会（CCF）会员。年度优秀作者。专注于互联网产品、金融产品、人工智能产品的设计理念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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