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合进化心理学，解析陌生交友产品的三大问题

2018-03-26 14:07:00

本文作者总结了目前陌生交友产品普遍存在的三大问题以及相应的解决方法。enjoy~

前段时间，国内陌生交友老大陌陌44亿人民币收购老二探探，从而几乎垄断陌生交友市场，也让泛社交再次成为了互联网圈内热议的话题。从最早的在线聊天室开始，创业者似乎对于交友产品一直怀有无法泯灭的热情。据App Annie的搜索结果显示，iOS系统中“交友”类App就有700余款，而在应用宝“社交”类目下，“交友”子类中总计搜索到1000多款相关应用。交友产品不仅数量巨大，种类花样也繁多。其中有根据用户职业进行细分的，如定位学生群体的超级课程表，也有定位同性恋交友，如Blued、Rela等。还有的从兴趣爱好进行切入，如积木，更有简单粗暴直接提供诸如吃饭、旅游、红包等各种有偿服务的。
从对外公布产品数据来看，除行业头部的陌陌和探探拥有千万级月活外，其它多数产品月活不足百万，依然处在探索期。笔者体验了几十款产品，虽然产品定位各有差异，但功能的同质化现象突出。不少平台用户体验比较糟糕，充斥着饭托酒托，甚至系统还设置了机器人。
作为陌生交友的研究者，笔者希望针对目前交友类产品普遍存在一些问题，结合进化心理学知识和大家做一些探讨。

问题一：产品用户基数较小，增长遇到瓶颈

我们可以根据用户从相识、相知到相恋的阶段顺序，对数量众多的交友类产品进行分类。从用户基数上看，用户量呈现两头多，中间少的形态。陌陌、探探等泛交友类属于头部，聚焦于最初的相识阶段，用户数量最多。世纪佳缘、有缘网等婚恋交友类属于尾部，聚焦于最后的相恋阶段，用户数量其次。包含各种功能如匿名聊天，兴趣社交等的产品在中部，聚焦于用户更好相知，但用户基数反而最小。笔者认为导致中部阶段产品用户量较小的原因，主要有以下几点：

1、产品定位比较小众，比如“有偿社交”

这类产品的内在逻辑是：男性通过提供有价资源给女性，女性接受约会请求。笔者从各大安卓市场下载量来看，有偿社交产品下载量均未突破千万，相比于陌陌探探差了不止一个量级。根据某成人用品品牌最近的一份调查报告显示，两性短期择偶需求中，获得利益的需求占比最小，分别是男性7.0%，女性2.1%，这就不难理解这类产品受众比较小众的原因了。另外，通过线上短期择偶获得利益尚存在较多风险，包括约会过程中的人身安全、个人隐私、支付资金安全等，也抑制了该类用户规模的增长。
相反，婚恋交友类产品，如世纪佳缘、有缘网等用户基数较大。根据腾讯2017年中国人婚恋观调查报告显示，尽管随着时代的发展年轻群体的婚恋观呈现出多样性，单身族和不婚族比例略微增加，但传统婚恋观并未收到冲击，80后90后以及00后单身用户中，有婚恋需求的用户比例还是占了近90%，这也给婚恋交友定位的产品提供了巨大的用户基础。

2、未抓住用户的刚性需求，比如“匿名聊天”

据腾讯2017年中国人婚恋观调查报告显示，在婚恋择偶中，性格脾气、三观等因素是男女双方择偶时排名靠前的主要考虑条件。这是不是意味着通过匿名聊天寻找心灵契合的Ta，相比于传统婚恋交友看脸看资料进行筛选，更符合用户长期择偶的需求呢？
答案是否定的。匿名聊天有点类似是当年QQ漂流瓶，青春期懵懂的少男少女，憧憬一份来自远方的不期而遇的爱情。现在互联网大环境和早期QQ、微信的时代已经不一样了。前有微博微信头条，后有快手斗鱼B站，还有新来者抖音。当用户拥有更多、更丰富、更刺激的娱乐方式时，无聊的时间变少了，写博客、灌水、陌生聊天这样不痛不痒的需求被大量稀释了。对于有明确择偶需求的用户来说，比起基于地理位置的“翻牌”、基于实名认证的婚恋交友，匿名聊天实则不是一个高效的择偶方式。

3、对两性吸引缺乏理解，功能太多却不达重点

很多产品经理对两性吸引存在误解，认为女生喜欢礼物，所以产品设计了送礼、请吃饭、送红包的功能。其实根据社交学理论，在两性建立吸引的初期，首先是男性引起女性的兴趣。男性可以通过幽默、展示自身价值等方法获得女性的兴趣。而送礼、刻意夸赞等讨好女性的行为，是不利于初期建立吸引的。
其次，很多产品经理误以为兴趣爱好带来吸引，过多得强化了兴趣爱好在产品中的比重。根据进化心理学理论，男性注重女性的繁衍价值（颜值+身材），女性注重男性的生存价值（社会地位、财富等）。不管是繁衍价值，还是生存价值，兴趣爱好在其中占比很小。从社交学的角度来说，两性交往前期是相互的价值吸引，而兴趣爱好充其量只是男女开启话题，建立吸引的一个途径。举个反例，如果兴趣爱好是重要的因素，健身教练、甜品厨师、宠物医生一定是最受女生追捧的对象，但事实上，女生最喜欢还是“高富帅“。试想你是个爱打篮球的男生，遇到了两个妹纸，一个妹纸喜爱打篮球但皮肤黑胳膊粗，另一个肤白貌美，嗲嗲说了句我觉得打篮球很帅耶。你说如果是男生，两个妹纸你会喜欢哪个？

问题二：男性用户居多，男女比例失衡

根据艾瑞网数据，婚恋社交男女比例几乎平衡，但在陌生交友中性别比例严重失衡，就连行业领头羊陌陌也不例外。据公开的资料显示，陌陌用户中男女用户比不足7:3 。陌生交友产品中狼多肉少的情况已是众所周知的普遍现象，而如何吸引更多的女性用户，解决男女资源平衡的问题，是众多陌生交友产品亟需解决的难题。

“在后代的生命初期，雌性动物往往付出更多的亲代投资，这也使得雌性动物本身就是一种非常宝贵的繁殖资源。怀胎、分娩、哺乳、抚养、保护以及喂食都是格外珍贵的繁殖资源。通常，拥有宝贵资源的一方不可能随便将之赠与他人。”—— 戴维*巴斯《进化心理学》

进化心理学认为，女性是繁殖资源的拥有者，男性是资源的索取者。在择偶过程中，男性表现较广泛而主动，以获得最多的资源。而女性挑剔而被动，以避免资源损失。根据探探公开的数据显示，男性右滑点赞率平均为60%，而女性仅6%，存在巨大差异。笔者也做了个简单的测试，统计了通过探探匹配的女生中主动打招呼的人数比例。结果显示，206个匹配的女生中仅有9位主动打招呼，比例为5%不到，证实了女性在择偶过程中较“挑剔且被动”的行为方式。另外，根据通过统计局2016年数据显示，大陆男性人口比女性人口多3300万，80后非婚男女人口比例为136:100。近年来男女比例的严重失调也加剧了女性的稀缺性，进一步强化了女性在择偶中的优势地位。
当供需双方不平衡时，产品首先需要满足稀缺方的需求。举个相似的例子，滴滴打车刚开始推广时，出租车司机安装比例较低，处于供不应求的状态。所以产品策略倾向于是资源稀缺方即司机，司机可以根据乘客的目的地挑选订单。现在，几乎所有的司机都安装了软件，产品从卖方市场变为买方市场，为保证短途乘客的用户体验，司机已经不能根据目的地挑选订单。在交友平台中，繁殖资源的差异和男女比例不均也意味着，陌生交友产品首先需要满足稀缺资源方，即女性用户的需求。
笔者认为，产品上可以通过以下几个方面进一步满足女性的需求：

1、女性用户萌宠的需求

典型的案例如探探、same ，产品通过可爱的产品logo，萌萌的聊天表情，清爽的UI等等，千万百计得讨好女性用户，满足其对于产品颜值的需求，从而吸引了大量的女性用户注册。产品的颜值就像男女交往时的第一印象，只有达到了筛选的及格线，用户才有兴趣进一步了解你的内涵。再者，女性是从来不会拒绝好看没用的东西的。即使刚开始产品功能未能满足女性的需求，就问手机上多了个高颜值的app，那么好看又可爱还会卖萌，你舍得删掉嘛？

2、女性用户简单易用的需求

根据《华为女性手机调研报告》显示，参与调研的18-35岁女性，对于手机软件的易用性需求，相比同龄的男性用户增加了15%，简单易用是所有产品特点中女性用户认为最重要的。而源起Tinder的向左向右看似傻瓜式的“翻牌子”却很好得迎合了女性用户简单易用的需求。反观国内很多陌生交友app，功能过于冗杂，看似什么功能都不缺，但没有哪个功能是用户一看就懂一用就会的。这方面陌陌、探探、same做得比较好，据陌陌公开信息显示，其此前关闭贴吧功能也主要考虑到“少即是多”的产品理念。

3、女性用户安全感的需求

在成千上万的世代更替之后，女性逐渐进化出了一种择偶偏好，她们更青睐那些愿意承诺并且有能力负责的男性，就如同雌性织巢鸟偏爱善于筑巢的雄鸟一样。—— 戴维*巴斯《进化心理学》

根据进化心理学理论，女性在长期择偶过程中倾向于愿意承诺并有能力的男性，因为这样的男性可以提供稳定而有保障的生活环境。而线上搭讪的成本过低，鼓励了男性的短择行为，增加了女性的不安全感。在交友软件上经常可以见到这样的女性签名：“叔叔不约”。女性希望通过平台获得男性资源，但平台过多的男性短择行为不符合其长择的需求，其签名就是内心无奈的真实写照。
有过线下搭讪经验的人一定知道，当你上前问女生要微信号时，女生是有很大的不安全感的，被问的最多的一句话是，你经常这样搭讪嘛？那交友软件上的勾搭就等同于回答女生，“是的，我经常搭讪，如果花几块钱充个会员，可以搭更多。而你只是我匹配的其中的一个。”你用屁股想想，对方会觉得你这个人靠谱嘛？交友软件多快好省得满足了两性资源获取需求的同时，却给女性带来强烈的不安全感，这也让几乎所有的交友软件成了“不靠谱”“约炮软件”的代名词。
笔者认为，未来产品定位可以是“有担当的交友软件”或者“优质青年交友平台”，通过产品的功能设计，比如增强用户的真实度，更精准的用户匹配，重新设计交友逻辑，更纯净的交友环境等，更好得满足女性安全感的需求。

4、女性用户爱美的需求

在吸引异性时，女性比男性将更多的经历放在改善外形上，比如化妆、节食或整容，这说明女性在迎合男性的择偶偏好。—— 戴维*巴斯《进化心理学》

从进化心理学角度，女性的爱美打扮的需求本质上是在迎合男性的的择偶偏好。目前市场上不乏单一的产品和服务，比如健身、穿搭、化妆等，但单一的服务却不能很好得解决用户提升吸引力的问题。举例来说，很多单身女性用户都会抱怨自己太胖，通过各种办法瘦身。事实上除了健身，她们也需要同时学习穿衣搭配、护肤美容、拍照美图等技巧，才能提升自己在择偶市场上的综合竞争力。产品上可以根据用户的最终需求，通过视频教程的方式，从建立两性吸引的角度，一步步教用户基本的化妆、健身、穿搭技巧。也可以推出精品课程，个性定制课程满足用户深度的爱美需求。

问题三：用户交友效率较低，成功率不高

尽管线上交友部分解决了用户资源获取困难的问题，但在交友效率和成功率方面，仍然不及线下传统的方式。据内部资料显示，某热门交友应用真实的聊天回复率为60%，邀约成功率不足5%。而传统方式如亲朋介绍、线下活动等，见面的成功率远远超过网络交友。鉴于中间人的信用背书，双方身份更真实，安全感也更高。根据问卷星大学生交友调研报告显示，76.2%的用户依然首选通过线下传统方式结识异性。网络交友自最早的聊天室开始，经常发生男女双方聊了几个月，约出来后有一方见光死。而线下交友先见面后网聊，所以不存在照骗的情况。见过面后，如果第一印象还不错，后续的聊天意愿也更强烈。微信朋友圈有较多的个人信息，通过这些信息也可以更好得了解对方。另外微信比其它交友软件更高频，更公开，所以回复速度较及时，也打消了被旁边的同事朋友看见的顾虑。
由于陌生交友用户的人口特征，社交场景，交友目的存在较大的差异，无差别的广场式匹配方式很难满足用户个性化、差异化的社交需求。笔者认为，未来产品一定会往更精准、更深度的方向发展，从而提高交友的效率，提升用户体验。具体来说，可以从以下两方向入手：

1、更精准的用户画像，更智能的推荐系统，提升资源匹配效率

尽管女性形成的择偶偏好各异，而且种类繁多，但它们都与资源相关，能帮助女性解决重要的适应性问题。但资源并非总是一目了然，因而女性择偶偏好对于某些品质很敏感，这些品质通常预示着男性已经拥有的财富和资源，或者未来获取资源的能力。—— 戴维*巴斯《进化心理学》

从进化心理学角度，女性对于男性所拥有的资源有较为强烈的择偶偏好，所以不少网络交友的产品都设计了完善的用户资料的功能模块，比如月薪5W以上、有房有车等，用户甚至还可以根据期望的条件进行筛选。但这里面存在两个问题：

平台对资料没有任何审核机制，真实度无法考证，对于用户的参考价值有限；
根据进化心理学，女性择偶并非只是物质条件的判断，还有对于异性某些品质的判断。

所以，笔者建议去除一些无法审核的硬件条件，增加一些诸如学历、爱好、家乡、行业的特征，一来可以判断该用户的某些品质，二来可以增加沟通聊天时的话题。
由于聊天的时间成本较高，用户实际通过聊天获取的有效异性资源数量是有限的。根据相关资料统计，交友app平均每用户有效互动好友的平均数量仅为15个，排除头部20%用户后，剩余80%的用户平均数量不足10个。这也意味着，用户实际通过聊天的方式获取的有效的异性资源数量非常有限，产品除了提供照片互选“翻牌”功能外，还需要利用技术手段，更高效得把合适的异性资源推荐给用户。
目前大部分交友软件都设有基于LBS推荐的功能，有利于用户找到附近感兴趣的人，方便用户下一步的线下约会。笔者认为，除了LBS之外，产品可以基于以下四类特征进一步强化推荐功能：1、人口特征 2、场景特征 3、热度特征 4、协同特征。人口特征包括用户的一些基本属性，比如年龄，性别、星座等；场景特征主要是城市、时间；热度特征包括点赞率、浏览量、聊天回复率等；协同特征包括学历、家乡、行业等。推荐系统可以基于以上四个维度的变量，去拟合一个异性资源满意度的函数，把满意度较高的用户优先推荐给用户。

2、从以资源获取为核心，转变为以互动为核心（类似陌陌的场景化社交）

目前大部分的交友软件仅仅满足了用户资源获取的需求。用户为完成一次约会，往往需要使用几个不同的APP。从最开始在陌陌、探探上获取资源，到索要微信号后转至微信聊天，最后在走起、点评、美团上找活动找餐厅进行邀约。资源获取、聊天、约会的割裂，很大程度上降低了约会的效率，没有给用户带来闭环体验。笔者认为，资源获取、聊天都是为后续约会以及再次约会服务的，产品更应该三者合起来考虑，把达成一次满意的约会作为产品目标。产品设计上，可以从降低互动门槛，提高互动效率等方向尝试。
平台可以通过：

策划一些协作类的线上任务，帮助用户快速破冰，建立熟悉感。比如，男女双方拍摄城市的同一个风景，拼接成完整的照片。也可以左右屏一起跳同一个简单的手势舞。
策划一些互动游戏，例如：真心话大冒险、七天情侣、你画我猜等等。

这两点的重点是任务和游戏的设计，需要帮助用户降低参与门槛，增强合作共谋，快速破冰，展现价值，从而提升双方的亲密度。也可通过和第三方合作的方式，在产品内部向用户推荐所在城市的美食、活动展览、电影话剧等信息，提供约会的路线，从而提高约会效率。同时向男性用户提供一些小tips，帮助用户更好得聊天邀约，提升邀约的成功率。
以上是笔者总结目前陌生交友产品普遍存在的三大问题以及相应的解决方法。受时间和水平的限制，很多观点未充分展开讨论，希望下次有机会再撰文补充。感谢大家抽时间阅读，不足之处也望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