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交中PVE对PVP的挤出性——为何说VRChat不够完美？

一、虚拟社交满足了我们的社交需求么

VRChat具有丰富的world和avatar系统，但却带来了大量挂机照镜子看模型的玩家，频繁遇到这些挂机玩家、尝试聊天却没有得到回应会是一次很不好的体验，几次之后你也就打消了开口聊天的欲望。

Recroom具有丰富的小游戏，但你很难说“嘿，游戏玩累了，咱们坐着聊会天吧”，并且小游戏带来了大量低龄儿童，你很难甚至也不想和他们社交。

zepeto具有丰富的捏脸和穿搭功能，房间内可以语音+文字聊天，但最后却变成类奇迹暖暖的穿搭游戏，却几乎没人开语音说话，甚至还流行起较差的鄙视链风气和取关司马风气。

动森具有丰富的家园养成体系，也提供了社交功能，但别太指望大家会去别人“家”里真正交朋友，社交只是游戏体验的辅助、就像MMO一样，同样超级QQ秀的元宇宙梦也很难形成社交。

更毋庸说，陌陌变成了秀场直播，soul变成了吐槽树洞+窥探别人生活的工具，快手变成了抖音的形状，知乎和网易云音乐的社交注定失败。

当然，我们不排除有些人总是能创造出很好的社交体验（如油管主heyimbee等），我只是觉得从我的观察来说、这个普适度还远远不够。

那么社交产品为何纷纷离社交越来越远？大家真的不想坐下来闲聊个天交个朋友么？

并不是，原因一是我上篇文章所说的之前技术不允许，二是容易被忽视的——PVE对PVP的挤出。当然二是一的果、因为社交做不好、但总要商业变现、于是放弃PVP走向PVE。

二、社交为何很难、很脆弱

首先，我们上网是为了什么？还能是啥，为了快乐啊！

快乐如何实现，一种是网络提供内容本身、即PVE（游戏中的与环境交互），包括好看的影视、好听的音乐、好看的景色、好看的皮肤、养成的装扮、好玩的游戏（强调PVE部分）；另一种是网络搭建平台由用户双方共同生产内容、即PVP（游戏玩家之间的交互），竞技游戏是PVE和PVP的结合、很难将PVP完全剥离出来，而比较纯粹的PVP就是聊天。

然而上述两者的特点有很大区别：

1）对于PVE，需求的满足不依赖于对手方，而更多依赖内容本身，相对容易、可控。

2）对于PVP，需求的满足完全依赖于对手方，内容就是双方交互本身、缺一不可，而对手方不可控。

因此玩家可以从PVE获得稳定且可观的快乐，而从PVP只能在一定概率下获得快乐、并且快乐的程度也取决于聊天双方的契合度，即对聊得来的人体验很好、对聊不来的人则体验很差、每次都像开盲盒一样，并且尤其在技术限制使得交流方式被阉割之后（上篇文章论述过）、PVP成了一件难上加难的事情。这也就是“社恐”这个词出现的原因，我们却没听说过游戏恐、影视恐。

因此在PVE与PVP共存的情况下，部分人会选择PVE、放弃PVP，而如果不做区隔、这部分人的存在会让选择PVP的人在社交时碰壁、即前述在VRChat和RecRoom中遇到的情况、从而大幅降低选择PVP的人的社交效率，而当社交效率降低到可接受范围以外时、这部分人会流失、并进一步降低其他还未流失的人的社交效率、从而形成不断挤出式的恶性循环，最后只剩下PVE的人，整个世界静悄悄。

这就是所谓的PVE对PVP的挤出效应，类似于“劣”币驱逐“良”币（仅比喻，PVE和PVP没有任何良劣之分）。

这也就是为何社交产品纷纷出走，逐渐失去了初心。

三、社交这么难，还要做么

PVP难于PVE，且易被PVE挤出，可谓难上加难，那为何还要做PVP？

1）毋需争议PVE和PVP孰优孰劣，而是我们需要一款真正能够谈笑风生、交到朋友的社交产品。

闲聊是人与生俱来的社交本领，这个体验本身就值得被互联网实现。学生面试时遇到，聊会天、交流下找工作情况和心得，加个微信保持联系、以后总有相互帮助彼此合作的机会；村口老大爷们扎堆坐马扎晒太阳抽烟，大妈们串门做家务闲扯八卦，这种人与人的接触总有精美的游戏和影视所取代不了的部分。网络的发展阶段性地浅化了人与人的深入接触，“二次元死宅”有其时代原因，但互联网的初心和终局都是要促进人类社会连接成更紧密的网络。

更进一步，我们能否借助互联网的优势来摆脱现实中社交所无法避免的各种客观束缚、能否大幅减少没有意义的无效社交、甚至提高社交效率到质变进而变革人类的社会结构？

2）PVE并非交不到朋友，但成功的PVP社交精准度更高。

PVE也可以交到朋友，如十年前MMO总有些老玩家在游戏上交到过朋友，如几年前有产品经理写过在王者荣耀上约到了社交软件中约不到的女生，但更多的人来PVE不是为了社交目的、即PVE的社交意愿较低，而PVP在本身的闲聊内容中就可以进行更多维度的信息交换，因此可以使得更能成为朋友的人可以更高效地成为朋友。

四、PVE和PVP真的水火不容么

并非如此，PVE和PVP是很难完全分离开的，或者说PVP很难一点不含PVE，真实自然的社交往往是夹杂多种元素，请客吃饭绝不是干聊天不动筷子，微信除了聊天窗口也有公众号和小程序。

那如何才能把握PVE的尺度而不将PVP挤出呢？

1）PVE的形式和群体要兼容在PVP之下，不能喧宾夺主。

2）用算法将两者不相兼容的群体区隔开，各取所需。

在上述两条原则上，PVP和PVE可能是可以兼容的，但细节需要具体探索。

总之，认清社交所面临的一个个问题和困难，有助于我们在新技术支持下做出真正突破性的社交产品，让我们拭目以待。

本文作者 @Fig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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