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动读图时代的版权大战，图片电商有戏看吗？
图片电商能否成功，尚未可知。但图片正版化却已经成为了继视频、音乐正版化几近完成后的新战场。图片电商或图片正版化，将围绕着自媒体头部群体逐步实现传媒标准化而得到更多的发展空间和市场价值，对也同样深陷图片版权问题的网店来说，亦如此。
对今日头条的自媒体用户曹子云来说，2016年底的今日头条有点不太一样：每打开发布文章界面时，总会在空白处有段“欢迎使用东方IC图库为你的作品配图”的友情提示。
这个2016年12月底上线的新功能，按照今日头条的说法：头条号平台联合国内知名图片库东方 IC 正式推出东方 IC 图库。作者使用头条号编辑器，在 IC 图库中输入关键词，即可免费获取正版、高清图片。
离2016年8月今日头条战略投资东方IC不过短短数月，出此怪招背后或许意味着以图片电商为尖兵的互联网图片版权大战的序幕拉开。
自媒体背后的版权战争，换个角度切入更犀利
如果结合战略投资东方IC之后，今日头条8月即上线原创保护功能，其实就不难理解这个“免费图片”打赏背后的图谋了。
对曹子云来说，他试着在IC图库上搜索一番后，还是继续选择用通用搜索引擎的图片搜索功能寻找自己需要的图片。“除了未必能找到合用的图片外。”曹子云说：自己的内容是在各大自媒体平台上分发的，用原创保护功能就真成了独家独发，自媒体如果锁定在一个平台上，就很难成活了。
不想被彻底锁定在一个平台上的自媒体如是想，并不奇怪。“我做自媒体想盈利，但并未盈利，又何来钱去购买版权图片。”自媒体人露西称：“早前也有图库平台打出微利提供版权图片的玩法，但对我和我熟识的自媒体人来说，一笑置之好了。”
露西口中所指的平台是视觉中国和全景图片。以后者为例，2016年11月，全景发布了全新的网站和价格策略，不仅将平台上的创意图片都实现了在线购买，更是全面降价，海报、易拉宝等线下推广用途的图片价格调整至200~500元一张，而供微博、微信使用的网络及出版用途的图片，价格范围仅在60~300元之间。如果选择网络套餐，价格还能低至每张30元。
在线一站式购买和无限低价的特征已经颇有电子商务的范式。而传统的图片交易大多还停留在线上展示、线下交易的过程中，烦琐而拖沓。目前，绝大部分的图片交易仍采用线上选片、线下交易的模式，所有订单都要经过电话咨询、在线选片、合同签订等烦冗复杂的交易流程，难以适应移动互联网时代的快节奏。
电商模式下，能否成为传统图片维权难和全网盗图行为普遍化的解药呢？对此，全景视觉CEO吕辰颇具信心的宣称，线下物料和新媒体领域正在成为新的蓝海，有很大的正版化需求，“这是我们未来要拿下的重要市场。2017年，我们希望电商收入能达到3-5亿。”
图片正版，下一个网络正版化战场
图片电商能否成功，暂时尚未可知。但图片正版化却已经成为了继视频、音乐正版化几近完成后的新战场。
这一问题并不只中国独有，在版权保护意识极其浓郁的美国，同样存在。2016年12月，图像跟踪服务网站Pixsy公布了一份关于2016年照片盗用情况的调查统计图表。结果表明，在过去一年里，64%的摄影师经历过图片盗用；50%的盗用者是博主和社交媒体用户；84%的摄影师从未向美国版权局注册过作品。大多数摄影师选择不追究盗图者责任，这并不奇怪，因为有41%摄影师负担不起或者没有时间寻求法律解决。
在国内，随着自媒体、电子商务的体量日益庞大，图片侵权现象远比音视频盗版更为普遍。2016年中，美好景象图片公司从天猫网站中随机检验了5000家商户，发现涉及图片侵权的商铺占比93%。
关于盗图而引发的法律诉讼也开始出现，不过判赔金额一般都不高，“其实这是象征性的刷存在感和表示维权态度的行为”，业内人士认为：对于改变自媒体普遍“免费”用图的大趋势并无实际影响。
但情况或许有所改变。2016年11月27日，中共中央、国务院发布《关于完善产权保护制度依法保护产权的意见》，意见指出要“加大知识产权侵权行为惩治力度，提高知识产权侵权法定赔偿上限”，“将故意侵犯知识产权行为情况纳入企业和个人信用记录”。而在之前的4月，国家版权局副局长阎晓宏针对互联网版权问题提出了“不付费使用作品的时代过去了”的重要观点，同时也表达了自媒体的快速发展对版权保护带来了一个很大的挑战。
图片，作为互联网版权问题逐次解决的重灾区，正在为各方所关注。不久前，演员葛优将艺龙网诉至法院，追究其在微博中使用葛优肖像图片的责任，“发布葛优躺图片的自媒体和网站何止千万”。法律界人士指出，这是一个信号。
类似这样的名人肖像侵权案往往更容易被外界所瞩目，但更多的侵权行为却依然无维权加持，主要还是图片创作者本身对维权成本的考量。“图片网站和音乐作品维权案件判决金额少得可怜，一般也就是500～2000元。”中国人民大学知识产权学院教授金海军通过查阅知识产权裁判文书得出上述结果。
即使是企业，也同样对此头痛不已。今日头条法务部总监邰江丽就曾对媒体表述过维权过程：“第一步要收集到侵权的信息，第二步进行网络侵权证据保全，第三步发函要求侵权方进行删除或者到法院进行起诉。这些过程涉及确权、寻找证据、各项法律文件的撰写以及公证费、起诉费，可能对一个潜心于写作或者创作的原创作者来说，这些耗时、耗力并且需要专业经验的行为很困难。”
或许，这也是今日头条接连在内容维权和图片原创上出招的关键所在。
挖掘商业潜能，创造图片的另一种价值
自媒体成为了图片版权问题解决的关键点。让自媒体都用上正版图片，价格亦从60元降低到东方IC的微利。让最广大的图片使用者自我净化，远比一张张图去维权更具有根治的意义。只是问题依然纠结在谁会用、怎么用之上。
按照今日头条的玩法，与其说是将图片库的入口并入写作界面，整合了交易流程，不如说是通过方便找图、不用跳转的方式，来降低了用户的劳动成本、提高用户黏性。当然，背后的版权意味，也可减少后顾之忧。
但对数量庞大的底层自媒体而言，尽管按法院判例，即使不因此得到商业回报，也属于可以判罚的侵权。“但这个概率实在太低，一般也就是大V或商业机构才会中枪。”曹子云和露西均表达了相似的看法：就是个不让内容太黑板报的配图，不想操太多心。而真正的自媒体大腕，他们的图片已经开始原创了。
这个“原创”指的是一些在金字塔尖的自媒体大V，如咪蒙、同道大叔等，在自己的内容创造中，亦按照常规刊物的做法，引入原创的插图或再次设计的图片，而非通常自媒体图方便的那种搜索得来的、未必准确表意的图片。
尽管这种图片的内容创造中，亦难免存在一些借用现有图片元素而形成的侵权风险，但亦形成了一个新的图片销售形态，即作为内容创造者的自媒体们，大多不能兼顾多方面的内容创造能力，需要引入图片拍摄、制作等外包资源，一部分插画师和制图人员已经成为了他们的定向合作者，甚至参与到了内容创造后的利润分成，以及周边衍生品创制和收益之中。而更多的摄影师，则可能通过各种图片库的电商模式，成为新的供货商，或提供原图，或“赞助”元素，为其创造新的图片内容提供基础支持。
图片电商或图片正版化，将围绕着自媒体头部群体逐步实现传媒标准化而得到更多的发展空间和市场价值，对也同样深陷图片版权问题的网店来说，亦如此。至于没有明确盈利目的或前景、影响力走不出朋友圈的底层自媒体和网店来说，这个长尾上的图片侵权，短时内还没有效疗法。
文/张书乐
刊载于《法人》杂志2017年1月刊
张书乐 TMT行业观察者、游戏产业时评人 微信号：zsl13973399819 新著有《探路——互联网时代行业转型革命》，一本关于钻到地缝里寻找创业生机的书。各大网店和书店均有销售。
关键字：业界动态, 市场, 自媒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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